對方之所以會跟我接觸,是因為曾在蘭陽博物館上過由之前學生所帶領的戲劇活動,當時頗感興趣,而後學生向他推薦的。
為此,我們先透過線上溝通,再相約臺博館,做進一步了解。
兩梯次的教師研習是以生活科技學科的老師為主要對象,臺博館希望在一天的研習中,透過志工導覽再搭配上戲劇環節,讓老師們對於臺博館、展覽以及教育戲劇有更進一步認識,也能應用於教學中。
分析過展示的內容,我決定從去年底才剛換展的常設展「發現臺灣-重訪臺灣博物學與博物學家的年代」切入,並聚焦於森丑之助與菊池米太郎兩位日治時期採集專家。這個常設展的策展人是臺博館人類學組組長李子寧,他為原本以物為主自然史陳設,注入了人文的溫度。重要的關鍵是將時間推移到博物館標本採集、蒐集的那一刻,因而讓採集者/博物館學者和他們身處的時代/脈絡有機會在展示中現身。我一直相信,戲劇是關乎人、透過人也為了人的藝術。相較於只是入戲考古挖掘,甚至是模擬古生物的姿態,我希望通過戲劇的想像,讓參與者更好奇或更認識這次特展中現身、對臺灣博物館今日之典藏、推廣、展示、研究啟發良多的前輩。
實際設計的工作坊暫且不表。但發現要將理科背景的老師帶入戲劇的情境,需要花比平常更長的時間。這並不足為奇,戲劇意味著相當程度公開揭露自我,其實是需要一定的自信和信任的。所幸,到了工作坊後半部,教師們已經能夠結合戲劇之虛和歷史之實,運用語言和身體,對兩位主角提出相當多詮釋。
對我而言,提供一個架構,寓情境脈絡於戲劇中,寓戲劇方法於歷程中,讓參與者經由對話、創作與呈現,親身體驗戲劇或戲劇的元素,開展出不同的視野與經驗,是體現教育戲劇獨特性的最佳方式。所以,我很少逐一傳授、拆解戲劇教學法/策略,也甚少搬出一些所謂慣例/習式的專有名詞,強化「我懂,你不懂」的差異。不過,繼桃園承辦研習的資深教師告訴我,具名演示各種戲劇慣例,對於新手和多數老師而言,仍是比較習慣/容易記憶(!)的方式…博物館承辦人員也反映,戲劇工作坊是(第二梯次*)參與研習教師覺得所有研習課程中,相對不容易與課程和教學建立關連的環節…
oh oh~
oh oh~
我在前幾天曾寫下這段文字:
紀蔚然老師《別預期爆炸:洪席耶論美學》提到洪席耶(Jacques Rancière)認為藝術透過「可感的配置」(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),與政治或生活的可感配置遙遙呼應,而洪席耶認同的「美感體制」(相較於「倫理體制」與「詩學體制」)乃以藝術引起對既有配置存疑的「異識」(dissensus)感,但同時認知受眾的藝術感受永遠是永知數,無法預期,也不應預期。身為戲劇(教育)工作者,若說遊移於藝術與教育涵構出的光譜之間,即使仍會將關乎藝術功能/效用的「倫理體制」和關乎藝術創作形式的「詩學體制」列入考量,卻更傾向於不預設結果的提供一個能鼓舞異識的可感場域--種子落下,之後長成什麼樣,自會因應風土、園丁而有所不同,但已非我能預期或控制。從教育的角度來看,這樣似乎很不負責,但所謂教育,又豈是能短期收割的?更何況,我絲毫不會因此稍減對經驗品質的自我要求。
當時,認真的想要寫一篇從美學體制,而非從倫理體制或詩學體制,探討教育戲劇的文章。不過,在接收到回饋意見後,也許我需要更認真的探索:如何讓一群相信科學甚於想像、認可證據多於假設的藝術受眾如柯立芝(Samuel Taylor Coleridge)所言「自願擱置懷疑」(suspension of disbelief)?如何讓一群意在精進教學技巧的教師,願意不存目的地進入遊戲的模式,感、動而後知與思?
還是,我只要盡我所能地好好的玩戲劇,擴大「可感配置」的調幅,但別預期爆炸…
延伸閱讀:
紀蔚然專文:不瘋魔不成活?觀眾在戲外融入而非投降─洪席耶論美學
*兩梯次問卷題目不同。第一次參與教師對於戲劇環節普遍到達5的滿意度(!)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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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蔚然專文:不瘋魔不成活?觀眾在戲外融入而非投降─洪席耶論美學
*兩梯次問卷題目不同。第一次參與教師對於戲劇環節普遍到達5的滿意度(!)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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